“赵长顺,抓紧开门,真等我闹起来,够你喝一壶的!”
罗羽的手劲儿大,铁大门被他砸得闷声作响。
国庆很害怕,抱住关雪的大腿不撒手。
铁蛋也胆怯地直往她身后躲。
大约又过了一两分钟,院子里飘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“来了来了!谁啊,好好敲门不会,这是报丧呢?”
话音刚落,铁大门发出沉重一响。
门缝儿里露出一张女人的脸,看年纪应该还不到四十,但给人的整体感觉偏老。
脑后梳着一个农村老太样式的发髻,脸色暗沉,抬头纹和法令纹都很深,嘴唇也呈深紫色。
她皱着眉头,“你们找谁啊?爹妈没教过你们咋敲门吗?”
罗羽不想跟她一般见识,直接问,“赵长顺人呢?”
那女人警惕地反问,“你找他啥事,我是他婆娘,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说吧。”
孟海晏不能一直让罗羽出头。
于是自己亲自站出来,“告诉你男人,我叫孟海晏。”
关雪清楚地看到赵长顺媳妇儿瞳孔一震,“啥海燕,不认识。”
“认不认识无所谓,你只说是谁安排你们住进来的就行。”
“总-轮-机-长!”
她口气嚣张得很,“诶,是黄总轮机长亲自安排我们住进来的,咋的,不服?”
关雪不懂远洋公司的职务级别。
但孟海晏是轮机长,总轮机长一听就是他的顶头上司。
罗羽看不惯赵长顺媳妇儿在那狗仗人势。
“你不用在这叫嚣,这套房子要按级别来讲,孟机长住都是超规的,你家赵长顺不过是个大管轮,哪来的资格住这房子?”
“你说谁没资格?我们住这那是黄-总-轮-机-长安排的,有话你找他说去啊,你们敢嘛你们?”
赵长顺媳妇儿把铁大门全部打开,叉着腰站在门口,全然一副泼妇要干架的作派。
“孟海晏,孟老轨,我知道你!我家大顺是比你矮一级,那又咋了,他得领导赏识,你要是也觉得自己厉害,那人家黄总轮机厂为啥不把这房分给你?自己寻思去吧!”
“赵长顺家的,你说话可给我注点意!这房子可是总经理亲自分给孟机长的,难道总经理说话还比不上黄总轮机长?”
罗羽十分生气,忍不住搬出大领导来跟她理论。
但孟海晏从中拦了他一下。
“我看这院子,你们应该也搬进来有几天了,既然是黄总轮机长的安排,那为什么房管科那边没有你们的住房登记呢?”
“那,那我哪知道?肯定是他们工作不到位!”
“未必吧,应该是你们搞了猫腻。”
孟海晏说话的音量不大,却压得赵长顺媳妇儿无法反驳。
罗羽见状直接呵斥,“你们抓紧收拾收拾搬出去,尽快把房子给人家孟机长腾出来。”
赵长顺媳妇儿大手一挥,“不搬!我们都在这住好些天了,凭啥你们一来就得把我们撵出去?简直就是强盗!”
“你讲点道理行不行?单位福利分房是要按照级别来的,人家孟机长啥级别,你家赵长顺啥级别,还有用再说一遍吗?”
旁边的钱婶也跟着帮腔。
“长顺家的,别再硬逞能了,这房平时空着,你们住了也就住了,现在人家正主来了你还不搬,这不等于是给你家长顺没事找事呢嘛。”
关雪觉得这是好话,可赵长顺媳妇儿却不知好歹。
“你闭嘴吧你,不就是看我家住得比你家好嘛,就跑来跟人家一起蛐蛐我们,是,我家长顺的级别是不够,可他孟老轨也一样不够!”
要是搁在平时,孟海晏的耐心也该耗尽了。